2015年12月3日 星期四

<抒情>夕至大直

   夕至大直

 通過基隆河底下長長的隧道便來到大直了。我步出捷運站外,剛下過小雨的夜空下是一片濕漉漉的街道,被皎潔的月光映射出一片晶亮。這時雖是夕暮時分,但還不算晚,遠方的天空中還能看到些許金黃,可是天氣已經轉涼,感覺有了幾分冬意。

 我轉過彎沿著大直街往實踐大學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都是剛剛下課的青年男女學生,人人都伴著週末愉快的心情,踏著輕鬆的步伐彼此嬉鬧。當下,我不由感到一股輕鬆愜意,直到一陣涼風迎面襲來,才覺得衣服好像穿的單薄了些。

 我捏捏鼻子,卻依舊不爭氣地打了幾個噴嚏。一位貌似教職員的女子好心地從後面遞上面紙,彷彿向遠方呼喚地說:先生!您需不需要?

 我不好意思地回絕說:免了,我要去的地方就有,謝謝了。

 為了掩飾窘態,我加快腳步,拐過彎,跑進大直圖書館,一路衝向早就事先查好的專區,拿了想借的書就走。然後趕快跑進洗手間裡,拼命地用免費的廁紙幫自己清理善後。那好像是運盡內力要從腦門向外衝出,把所有的髒東西都逼出來一樣。

 啊~好像太浪費市政預算了說。

 我私底下想著。

2015年9月30日 星期三

德國海軍陸戰隊與強佔膠州灣



強佔膠州灣

 讓我們把眼光從非洲轉到東亞。讀者應該還記得德國尚未統一之前,普魯士海軍早已派遣艦隊到東亞與泰國中國以及日本接觸,尋求建立外交關係與締結貿易協定。等到威廉二世開始著手實現殖民帝國,自然也不能放過中國這個富饒的國度。早在1860年,著名地理學家斐迪南.馮.李希霍芬[1]八次到中國考察,他花費了十多年的光陰,得出應該佔據膠州灣的結論。他認為膠州灣終年不凍,同時港闊水深適合停泊大艦隊,而山東半島煤藏豐富且腹地廣大,可以提供市場與便宜的勞動力與工業原料。這份研究後來對德國決心選擇膠州灣作為據點,同時把山東半島納入勢力範圍起了很大的影響。


1897年11月14日登陸膠州灣的德國海軍陸戰隊

 然而真正促使威廉二世下定決心的還是甲午戰爭。滿清政府在甲午戰爭一敗塗地讓人看破手腳,原本國際上還認為如果中國認真打仗,應該還不至於表現得太差勁,例如說洋務運動後的清軍在中法戰爭就打得還不壞,因此給中國取了個「睡獅」的綽號。但沒人料到甲午之戰,中國竟會輸得如此之慘,這下子睡獅成了肥豬,只要有實力的人都想分而食之了。頭一個動手的人是俄羅斯帝國,李鴻章與之簽訂了《中俄密約》,允許俄國租借港口擴大利權,再來就是德意志帝國,他們也想效法俄國人。

 早在1895年3月中旬,也就是北洋水師覆滅後的一個月,德國外交與海軍兩部門即在商議,如果中國繼續失敗,德國將採取行動向中國要求土地。一週後德國參與三國干涉還遼,這個舉動除了討好俄羅斯之外,也有向中國討取報償的意思在。德國人認為進軍中國的時機已經成熟,剩下的只是耐心等待機會,而二年後的山東「巨野教案」給了他們一個很好的藉口。兩名德國傳教士在事件中遭到殺害,儘管滿清地方官員立刻逮捕兇手,並且把事件定調成強盜殺人的刑事案件,但已經準備就緒的德國海軍怎麼可能輕易罷手?

 覬覦膠州灣的不只德國,俄國也一直在垂涎這個不凍港,並趁著中國甲午新敗取得膠州灣1895年至1896年的權利。這是李鴻章在甲午慘敗後,不得不用的外交手段,他希望用以夷制夷的方式勉強維持局面。也就是說德國強佔膠州灣的舉動其實侵害到俄國的權利。「巨野教案」發生在11月1日,威廉二世在7日曾探詢俄國的反應,結果得到「不贊成也不能不贊成」的回覆,但第二天俄國外交部明確發電反對,可是到了10日,威廉二世卻依舊下令在上海的亞洲艦隊進軍膠州灣。這其中的外交折衝我們不得而知,總之德國人的箭終究還是離弦了,然後朝著中國筆直而來。

 三天後,也就是1113日上午,迪特里希中將乘旗艦羚羊號,率威廉號和哥蘭莫蘭號戰艦,出現在膠州灣。從乾隆皇帝設置海關以來,膠州灣一直是重要的貿易口岸,到了1890年代更是一個重要的防衛據點,負責守防本地的清軍為登州鎮總兵章高元,此時大約駐紮三千名士兵。筆者查詢資料時,發現章高元與臺灣還頗有淵源。此人出身淮軍是劉銘傳的部屬,在平定太平軍與捻軍的戰爭中累功至副將,牡丹社事件時帶兵到過台灣,中法戰爭時在劉銘傳麾下作戰,曾在基隆與淡水兩場反登陸戰役擊退法軍,戰後他升任澎湖鎮總兵,而後又接任台灣鎮總兵,在開山撫番這個事業上也有所建樹。事實上,青島的基礎建設也是在他登州鎮總兵的任上完成。甲午戰爭時他曾帶領八個營的兵力增援遼東,戰後也能率兵回到山東沒有被重創或消滅,也就是說他絕對不是一個無能之輩。然而1114日發生的事件卻活像是搞笑電影或是卡通影片裡才會出現的場景,讓人忍俊不住卻也同時笑不出來。

 根據1986年版《青島海港史》和1995年版《山東通史》,清軍在13日下午即已發現德軍艦隊動態,總兵高章元且派人詢問其來意,德軍軍官聲稱「來此遊歷」,高章元竟信以為真,並發出邀請準備設宴款待德軍高層,但遭到婉拒。筆者看到這段紀錄時原本以為這是高章元的緩兵之計,可是當筆者再往下看時,才否定了這種猜測。面對一支來意不明的外國軍隊,清軍的反應居然是毫無戒心!

 按理說當巨野教案發生後,局勢應當十分緊張,過去這種藉口教案進行侵略的例子不是沒有,例如說英法聯軍之役。高章元就算對國際局勢毫無理解,也不該對一支已經侵門踏戶的外國軍隊如此大意。撇開外交層面不談,單單就軍事角度來看,德軍艦隊進入中國領海就必須遵守「無害通過原則」,除非天災或遇難等不可抗力不得停留。很顯然的,「來此遊歷」的說詞已經違反國際慣例。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讓人傻眼了。14日清晨七點半,總數720名德國海軍陸戰隊士兵在晨霧瀰漫中開始登陸,然後迅速佔據了膠州灣附近的重要據點和戰術要地,整個過程非常順利花費不到五個鐘頭的時間,而且還沒有任何人流血。這五個小時的事態發展中方這邊眾說紛紜,有的說德軍動作俐落,一上岸立刻展開兵力,一部分攻佔制高點把大砲拉上去對準清軍大營,然後分兵包圍其他兵舍與佔據海防砲台;也有的說德軍使用詐術,騙中國人說他們來這裡借地方演習,然後清軍也傻傻得列隊歡迎打算和他們進行一場國際交流,結果立刻被登陸的德軍抓住,營房、砲台、高地也在傾刻間淪陷;還有的說法更離譜,說德軍艦隊出現時,總兵章高元正在打麻將,後來發現德軍沒什麼動靜就不理它,等到麻將打累了張頭向外看才看到滿街都是德國兵,這才知道大事不妙下令迎擊,結果士兵有槍無彈,回頭去彈藥庫取彈藥時,人家德國兵早就把所有的地方都佔領了。

 筆者很難理解章高元為何如此掉以輕心,唯一合理的解釋是這支清軍曾經聘請德國人擔任教習,而德國又不曾侵略過中國,以致於章高元等人下意識裡把德國人當成了朋友。另外就是對國際法太過無知,不知道「無害通過」的概念就算了,竟然連「借地演習」這種說詞都相信,一個主權國家的領土豈可讓其他國家的軍隊隨隨便就進來演習?!中國這時雖然因為甲午慘敗,但列強也還沒開始大手大腳地在中國劃分勢力範圍,國際地位還沒有義和團之亂後那樣大跌價,只要章高元腦筋清楚拿國際慣例說事,憑著三千人的優勢兵力和地形堅持固守,德軍只憑區區幾百人的輕裝陸戰隊根本討不了好。

 德國人的說法呢?根據1912年出版的《德國第三海軍營營史》[2]的說法,德軍一登陸馬上就以主力指向清軍營區附近的高地,他們馬不停蹄急速前進,這條路線必須通過青島村,那裡有衙門和章高原的官邸。德軍就在這時候碰上了操練中的清軍,這些清軍把德軍當成了來訪問的友軍,他們手上雖然有武器但並不拿來打入侵的敵軍,相反得他們還試圖與德軍一起行進,然後就像是要表演那樣,不放過任何在德國人面前進行操練或者演習的機會。因為他們的指揮官章高元一直認為德軍不過是在進行登陸演習,他甚至於很友好得向德軍指揮官打招呼,並透過翻譯表示他很高興有機會可以看到這樣的示範性演習,他和他的部下都能因此學到不少東西。

 章高元的反應讓德軍很高興,這正是他們需要的,因為德軍兵力不多,必須要在很短的時間內佔據戰術要地,這樣才能用最少的代價制住清軍。於是迪特里希派去的使者就這樣和章高元客套得沒完沒了,雙方客套話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德軍把所有的制高點都佔領了,把火砲都拉上去瞄準清軍營盤,確定只要清軍一有動作就馬上會被轟成碎片時,才開設了信號站並把海軍大將的旗幟插上山頭,然後才對清軍下達最後通牒。迪特里希在給章高元的信上要求清軍必須在三個小時內撤離,清空營房留下所有的火砲與砲彈,除此之外他允許清軍帶走其他所有的東西,但火藥除外。

 章高元至此才大夢初醒,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翻譯弄錯了,直到他再三確認之後,才知道他所面臨的情勢有多嚴峻。章高元企圖拖延,他告訴迪特里希說必須向北京請示,但迪特里希不理他,只把期限從三個小時延長至四個小時。章高元這時候還在猶豫,隨即受到迪特里希的恐嚇,他提醒章高元所有的清軍都在軍艦重砲的威脅之下,如果他們企圖反抗只有死無葬身之地。不得已,章高元只好帶著所有的兵馬撤退到青島附近的四方村。這時候已經臨近正午時分,德軍戰艦「威廉二世號」鳴炮廿響,一方面慶賀己方的勝利,一方面也向中國人示威。

 章高元隨後發電報向直隸總督王文韶與山東巡撫李秉衡請示下一步行動,李秉衡主張強硬以對,不過清政府高層認為德國蓄謀已久,應當早有準備,而中國才剛剛在甲午打了敗仗,重新建立的軍隊都還沒形成戰力,加上喪失了戰術先機,開打不是對策,於是命令章高元不得開戰。然後把李秉衡升遷四川總督,再把陝西布政使張汝梅調任山東巡撫,並命他趕緊上任嚴懲教案兇手,希望藉由這種方式平息德方的憤怒。可是德國人的目的就是要掠地中國,教案也不過是個藉口,哪裡會管這些呢?迪特里希穩住膠州灣的陣地後,得寸進尺得命令部隊向周邊地區擴張,並揚言要在16日下午進攻,章高元無奈之下只好繼續退往滄口。

 不過根據德方的說法,章高元並沒有和他的部隊一起行動,他反而留在他的衙門裡,因為他擔心清廷會追究他失地的責任。德軍一開始對他頗為禮遇,用被俘獲的將軍待遇對待他,濟派給他護衛也不限制他的行動自由。直到他企圖與上級與軍隊聯繫時才把他移送到砲兵營房看管起來,中方資料說他在19日赴德軍營區談判時被扣留應該就是指此事。章高元後來又被移往「威廉王妃號」,他在這裡鬧出了一齣企圖自殺的鬧劇,不過德國人沒理會他,筆者猜測他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保護他的家人不受清廷的追究。章高元在德國軍艦上待到12月3日才被釋放,德國人說這是他自己的意思,因為他怕待得太久,北京朝廷會對他的家人不利。當他保證他會立即離開他的軍隊駐紮的地區後,他得到了自由。在他和德軍告別時,他甚至還和身邊的幾名軍官交換了紀念品。1217日,他奉令率部全部撤離膠澳,退守煙臺。18982月,他遭到免職。不過1900年他又重新被起用,受命為天津鎮總兵,不久轉任重慶鎮總兵,後來他以年老體弱辭去官職,搬到南京去住。1912年,他病逝於上海。

 清廷隨後的外交努力全部徒勞無功,189836日,李鴻章等人主持的政府簽訂了《中德膠澳租借條約》,規定將膠州灣及南北兩岸租給德國,租期九十九年,且擁有採礦權與鋪設鐵路的權力。租期之內,中國不得治理。德國以此為法律依據正式佔據膠州灣,展開了殖民統治。平心而論,巨野教案也不過是生麥事件那樣程度的兇殺案,日本武士在生麥村砍殺了三個英國人,打了一場小敗仗以後,也只是賠償十萬英鎊了事。然而德國卻因巨野教案取得廣達五百五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以及這塊土地上的十萬人口,租借地之外還有寬五十公里的中立地帶圍繞,在這個中立區內,中國政府如果沒有德國的允許不能取採任何措施與命令,而德軍卻能不經許可擁有通行的權利。其他列強看到德國如此輕而易舉就攫取了這麼多好處,紛紛起而效尤要求清政府答應他們的蠻橫要求。例如英國強租威海衛、俄羅斯強租旅順等等,列強在華劃分勢力範圍即由此開始。

 不過就在條約簽訂前,德國海軍陸戰隊即已經為了這塊新領土展開改組。1998年1月,1200名海軍步兵營[3](Marine Infanterie Bataiiion)300名海軍砲兵分遣隊(Matrosen Artillerie Detachment)的官兵乘坐商船Darmstadt號抵達膠州灣,跟著官兵一起搭船來的還有用來滿足他們的青島啤酒。前者是在去年的12月從兩個海兵營抽調兵力,加上從陸軍招募來的志願者組織而成,一共編成了四個連。這批官兵途經大西洋、地中海、蘇伊士運河、、斯里蘭卡、新加坡,然後在香港短暫停留,在這裡他們首次看到中國人的城市,香港的繁華與異國情調讓他們好像置身於童話世界,這更加深了他們對於東方殖民地的嚮往。1月26日他們到達膠州灣並入駐營房,第一連進駐原清軍砲營、第二連進駐東大營、第三連進駐高地軍營、第四連進駐沙灘營房。他們修整了幾天後開始朝四周侵攻,首先是第一連佔領了即墨,接著是第三連佔領了膠州城,隨後又陸續佔領了流亭和女姑口,德國海軍步兵營開始了佔領軍的生涯。

 1890年代末期,由於海軍科技進步,軍艦機械化程度與火炮威力大增,海戰型態大幅改變,接舷戰此時退出了海戰主流,海軍已經沒有必要在軍艦上佈署海兵隊,而紛紛轉勤至地面任務為主,這也是德國海軍會在本土之外,首次駐紮海兵隊的緣故。1898年6月13日,根據德皇敕令,青島的海軍步兵營被正式授予「第三海兵營」(III.See Bataillon)的番號,海軍砲兵分遣隊則改組成「膠州海軍砲兵隊」(Matrosen Artillerie Detachment Kiautschou)。不同於在非洲殖民地設置的殖民地警備部隊,青島殖民地的管理由帝國海軍部負責,德國把青島看做是一個重要的貿易港,而為了保護通商貿易必須在青島建立海軍艦隊基地,也因此青島被置於海軍的直接管轄之下,總督也是海軍軍官轉任,那麼保護這個港口與防衛海軍基地也就是這支海兵部隊的主要任務了。


[1] Ferdinand Freiherr von Richthofen(1883-1905)
[2] 青島阿道夫-豪普特出版社出版,朱軼傑翻譯。
[3] 最初的編制有中校營長1名上尉5名、少尉14名、醫官2名、軍需官1名、軍需官副手 
     2名、軍械維修師3名、士官兵1117名。另外有海軍砲兵少尉1名、戰地電報員1名、戰
     地醫院及人事官1名。

2015年7月26日 星期日

赫赫族戰爭(Hehe Krieg)

赫赫族戰爭(Hehe Krieg)

 就在西非的喀麥隆奴隸警察鬧得火熱的同時,德屬東非也不平靜。原本德國殖民政府弭平東非阿拉伯人反抗後,即大致控制了海岸地帶,然而當殖民政府的勢力要向內陸延伸時,不可避免得要和當地的原住民部落發生衝突,這場衝突即為赫赫族戰爭(Hehe Krieg)。

 赫赫族人生活在現今坦尚尼亞北部,其社會組織屬於半農牧的民族,在歐洲人還沒到來之前他們分成數個部落,各個部落間形成仰賴強者仲裁的聯盟形式,直到十 九世紀中葉才由強人酋長Nguruhe完成統一,並建都穆加因(Muyinga)建立了國家的雛形,史稱「穆加因王朝」。1879年這個黑人原住民國度爆 發內戰,贏得內戰勝利的Mkwawa成為新的統治者,然後他繼續向外擴張赫赫族的勢力,向東南方向擠壓Wagogo族與Wakaguru族的生存空間,迫 使後兩者向德國人尋求援助。剛好德國殖民勢力要向內陸拓展貿易路線,於是到了1890年左右赫赫族開始和德國派駐在東非的執法人員發生衝突。

 到了1890年,赫赫族成為這個區域最強大的力量,此時的赫赫族在首都伊林加(Irinqa)保有一支2000至3000人的兵力,必要的時候更可以動 員兩萬名戰士。赫赫族的戰士以他們的長矛為榮,就算在槍械傳入後,這仍是他們主要的兵器;躲在城牆或柵欄背後放冷槍不是他們的強項,他們更擅長於利用地形 舉著長矛發動突襲。這樣的一支尚武部族如今要與德國的殖民者發生衝突了。赫赫族人沒有精巧的組織,但他們很靈活讓他們的敵人很難應付。

赫赫族的戰士


 差不多就在赫赫族往北部與東部擴張勢力的同時,德國的東非殖民帝國也正好要從海岸地帶向內陸拓展。德國人以海岸地帶為起點,往內陸中心部的聚落塔波拉 (Tabora)建立起貿易商路和殖民據點;一路上用殘酷攻擊、掠奪、破壞等手段,降伏遇上的部落,然後逼他們掛上德國國旗,承認德國至上接受統治。可能 是進展得太順利,東非殖民政府認為赫赫族也會被武力所屈服,於是在1891年派出了一支武裝探險隊進入赫赫人的領地。沒料到這支Emil von Zelewski率領的武裝部隊卻遭到了沉重的打擊,這讓筆者不由得聯想到1897年日本深堀大尉率領的探險隊在奇萊山被托洛克社全員殲滅的故事,殖民帝 國的發展方式幾乎相當一致。但深堀一行不過十四人,Emi的隊伍則有數百人之眾。


 1891年8月,Emi率領他的人馬,包括了13名歐洲人、320名土人傭兵、以及170名搬運工人,帶著機槍和野砲,聲勢浩大地朝內陸進發。他們在路 上燒毀廿五幢村落裡的房屋,殺死了三名抵抗的黑人戰士,雖然在此期間他們曾與大群赫赫族戰士發生接觸,但德國人認為這些只有盾牌和長矛的原始人很容易嚇 唬,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沒想到在17日清晨就遭到赫赫族戰士的突襲。大約300至400名赫赫族戰士衝入Emil的隊伍,德國的土人傭兵只來得及開 上一兩槍就被這些舉著長矛的原始人淹沒,同時野砲與機槍也來不及放列,整個隊伍亂成一團只能各自為戰,最後是擔任後衛的部隊退往山頭,重新收攏人員就地固 守才穩住陣腳,只不過德軍此時已經傷亡慘重,有62名傭兵、74名搬運工人死傷,並且丟失大量輜重。

德屬東非殖民政府的土人雇傭兵

  赫赫族戰士在占得上風後,繼續尾隨德軍但只有放火燒草沒有發動攻擊,在這場慘烈的撤退與追擊的過程中,Emil部隊幾乎就要瓦解,最後只有3名歐洲人、 64名土人傭兵和74名搬運工人逃出生天,其餘全部被拋棄在路上。不過赫赫族也損失了大量的幹部,德軍中尉Tettenborn認為若非如此,德軍根本就 沒有人可以活下來。這一戰讓赫赫人贏得巨大的聲譽,也讓德屬東非殖民政府威望大受打擊,人們都認為德屬東非治安部隊已經無力繼續攻打赫赫族。

 新任總督Julius von Soden否決了報復方案,他認為當務之急是重組當地治安部隊,並認為在消化海岸地帶之前不應該吞下內陸。此後十八個月之間,所有的探險隊都被禁止進入內 陸,直到1893年Julius von Soden被解任後,德國殖民當局才又繼續展開攻勢。在局勢穩定之前,德國海軍從本土調來了海兵隊進駐德屬東非,以取代東非警備部隊遭受重創之後的真空。 或許有人會問為何不是陸軍派人前來,而是由海軍出面收拾善後?因為在1891年的這個時間點上,德屬東非公司的雇傭兵剛剛轉化成官方的殖民地警備部隊,這 支半軍半警的部隊在歷史上並不屬於德皇統帥的帝國陸軍,而是由帝國海軍辦公室負責監督,那出了紕漏自然是海軍出來幫忙擦屁股了。這種狀態要到1907年德 國殖民部成立後才改隸,並向德國首相直接負責。

 爾後的發展筆者不再多加敘述,大至上很類似霧社事件後,日本軍警與賽德克族之間的周旋對抗。原住民和殖民者彼此用游擊和反游擊戰來回交戰,最後落伍的土 人不敵組織精良的殖民者,只好在他們帶來的高科技武器面前屈服。不過這場戰爭持續很久,赫赫人抵抗了三年才投降,赫赫人的酋長Mkwawa在部族投降後逃 亡,然後在山林之間繼續游擊,一直到1898年7月走投無路時才自殺。就像日本人把莫那魯道做成人類學標本展覽那樣,德國人也把Mkwawa的頭骨切下來 製成標本送到德國展覽。等到一戰德國戰敗,Mkwawa的頭骨才被法國人送回Kalenga,儘管該頭骨的真實性曾經遭到懷疑,但Mkwawa在坦尚尼亞 的歷史上仍舊享有民族英雄的地位。

2015年7月19日 星期日

<讀書>最後的帝國軍人 蔣介石與白團







 朋友齋藤翔之介推薦的好書。上網一查,發現只有台北縣的圖書館有買進,只不過幾乎都已經借出,十七日下班經過新莊捷運站時順道上了五樓的圖書館把它借回家,第二天趁著假日值班閒著無事一口氣看完。隨意翻開一頁,只看了幾句就從流暢的文筆感受到獨特的文字魅力,幾乎欲罷不能。太好了,沒白跑一趟。

 臺灣中文界有關白團的書除了這本之外有兩本,分別是<覆面部隊: 日本白團在臺祕史/ 林照真著>,以及<蔣介石的影子兵團: 白團物語/ 楊碧川著>,寫作立場正好是一右一左。不過不管是左還是右,筆下的日本軍人都十分臉譜化,野島這本顯得人性化多了。感覺他的寫作方式和司馬遼太郎很像,用 所謂的"鳥瞰法"去刻劃這個故事這個人群,大概是因為牽扯到外國的關係吧?雖然故事的主人翁是一幫日本軍人,但為了讓年輕一輩的日本人也能進入狀況,所以 把背景交代得很清楚,但也不是很囉嗦,行雲流水般的就帶過了。全書場景貫串戰前戰後,環繞流轉於中國臺灣日本等地,一堆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和人名,作者都不厭其煩地解說,看在我們這群外國人眼中真是有一分特別的味道在。

 看完第一次的感想是,日本人或許喜歡日語說得好的臺灣人,但他們真正看得起的應該是在戰場上放他們一馬,又在戰後收留他們給他們體面工作與優渥待遇的蔣介石。個人認為蔣的日本情結也不比臺灣人輕,只是他是另一個層面的。所以說"以德報怨"實際是一種詐術,是考量利害關係之後的一種取捨一種策略。不然這種作法也是違反中華文化的,至少孔子本人就曾明白表示反對。

 這本書比較有意思的地方是服部卓四郎也到過臺灣也見過蔣介石,時間是1953年7月,這此前一年GHQ已經結束日本佔領任務,前二年麥克阿瑟已經被解職回家,所以應該和美軍或麥帥沒多大牽扯。

 不過就在本年(1953),由服部卓四郎等人主筆的大東亞戰爭全史已經出版,可以說接受GHQ指揮的服部機關完成了一項階段性任務,接下來在該年4月改組成"史實研究所",除了繼續保管資料進行研究之外,又陸續出版戰史叢書這套準官方戰史。
那麼,服部來臺和白團的合作,個人猜測可能和麥帥失勢之後,服部機關需要擴大業務範圍,尋找新的客戶有關?


  另外說一件軼聞,2004年我上日文課時有一回上到敬語,授課老師,也就是前海軍大尉白團翻譯官,說了他當年的經驗。

 他說有一次白團的日籍顧問來面見老總統,他居中擔任翻譯,會後顧問告訴他:哎呀,大統領閣下這樣的豪傑說話居然這麼客氣啊?他回那日籍顧問說:不是總統閣下對您客氣,是我對您客氣啊~。
然後老師又說了,老總統近看臉上皺紋很多,和照片上完全不一樣。

 我那時就在想,還沒有PS之前修照片的技術就這麼好了?難怪會有那張校長與總理的單獨合照了。





2015年5月22日 星期五

<寫作>德國海軍陸戰隊史話-德屬西非達荷美警察起義事件



德屬西非達荷美警察起義事件

 差不多與東非阿拉伯人起義被弭平的同一時間,德國政府在德屬西非也就是現在的喀麥隆成立了一支黑人警察部隊。這支黑人警察部隊的招募對象並非當地的喀麥隆土著,反而是來自五六百公里外的達荷美王國,也就是現在的貝南共和國,當時是一個獨立的黑人專制國家。德國政府從一開始就有打算招聘一支以殖民地人民為主要成員的治安部隊,只不過出於政治忠誠度的考量,德國官方不可能在喀麥隆找人,於是循德屬東非安全部隊的模式,改到達荷美招募人馬。而這些人也很特別,德屬東非的士兵至少還在英國人的旗下當過兵,而德國人找來當喀麥隆警察的這批人卻是向達荷美國王買來的奴隸。

 1891年夏天,被任命為警察隊長的Karl Friedrich Freiherr von Gravenreuth向達荷美的國王購買了370個奴隸,根據每個奴隸的體格素質,價碼從280金馬克到320金馬克不等,這個價碼比招募傭兵要便宜得多。德國人和這批奴隸簽了工作合約,說好會免費提供食物和衣服,只要他們幫德國人在殖民地的農場礦場工作五年即可自由。除了這批人以外,Karl接下來又買了二批包含婦女在內的奴隸,分別是45人和126人。乍看之下,德國人的條件似乎不算太壞,但實際上德屬西非的勞動環境相當惡劣,有不少人因為疾病和不適應而死去,德國人就是自己不願意到非洲來,才會出此下策。

 就在該年1016日,Karl從他買來的這批奴隸裡,擇其精壯成立了喀麥隆警察部隊(Polizeitruppe Kamerun gebildet)。Karl買來的這批奴隸到了1893年就因為天花流行死了三分之二,即使是體格比較健壯的奴隸警察也折損不少,德國官方不得不再從西非驍勇的黑人部落招募新人補充,這時候的喀麥隆警察部隊共有一百人,其中達荷美奴隸出身者有55人,其他的則是西非的多哥與塞拉利昂招募來的Kru族和Vai族雇傭兵。這一來就在喀麥隆警察中製造了兩個階級,達荷美奴隸出身的警察儘管比較資深,做的事情也不比別人少,而且開拓初期深入內地勞苦功高,但拿的薪金就是比那些後來的人少,這讓他們感覺自己是個矮人一截的二等警察,然後傭兵出身者還能在軍事行動中劫掠發財,但他們只有乾瞪眼的份,這在在都讓這批達荷美奴隸深感不公。

喀麥隆的達荷美奴隸警察
 

 不過這些差別待遇都還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達荷美奴隸警察們頂多只是私下埋怨,真正逼使他們造反的是殖民地監督官(Kanzler)Karl Theodor Heinrich Leist搞出來的醜聞。Heinrich Leist的管治手段非常嚴苛,不把這群達荷美警察當人看,早就搞得離心離德。Heinrich Leist時常強迫奴警的妻子無償勞動,把她們當成私人奴僕使用,晚上還要拉去陪睡,偶爾犯錯就用公開裸體鞭打的方式羞辱,終於激起這批奴隸警察的反抗。奴警們趁舊任德籍隊長離職,新任隊長尚未上任的空檔發動這起兵變。他們先是罷工拒絕值勤,然後在1215日晚上聚集起來,推舉其中一名警員Mamadu為領導人,帶著46名警員和他們的妻子衝入警局搶奪武器,包括了二挺馬克沁機槍二門速射砲還有大量彈藥。

 儘管奴警們的人數與火力佔據優勢,但行動還是出了差錯,他們原本計畫在一次官方集會上幹掉Heinrich Leist,結果沒想到誤殺高級秘書Riebow。奴警們一擊不中讓Heinrich Leist有了逃脫的機會,他趕緊在仍舊忠誠的警察保護下躲進政府大樓堅守。起事的奴警沒有想到要切斷政府大樓的對外通信,過沒幾個小時德國海軍駐紮西非的砲艦鬣狗號(Hyane就通過葡萄牙殖民地轉發的電報得知這場叛亂。砲艦鬣狗號在當下立刻派兵平亂,Wilhelm Reincke中尉率領的陸戰隊迅速趕到政府大樓解圍,同時與奴警爆發激戰。這支砲艦鬣狗號陸戰隊不只有艦上官兵,還包括另外兩艘非戰鬥性質的公務船船員,加上趕來堅守政府大樓的傭兵警察,人數和火力壓倒了起事的奴警們。

 包圍與反包圍的戰鬥持續了三天,在陸戰隊與傭兵警察圍攻下,彈盡援絕的奴警們終於崩潰,殘存的奴警和他們的妻子逃進叢林,這場叛亂宣告敉平。但事件還沒結束,接下來幾個星期殖民政府的軍警深入叢林搜捕,被逮到的達荷美奴隸,男性遭到處決,女性一律送到種植園強制勞動。這場叛亂讓德國人十分難堪,等於是被自己養的狗反咬了一口,造反的奴隸接近警察總人數的一半,這一來殖民政府的社會控制力等於下降了一半。為了防止喀麥隆更進一步騷動,德國海軍立刻從國內的兩個海兵營抽調119人組成一個特遣隊,在次年一月底由Wilhelm Adolf Ernst上尉率領前往喀麥隆支援。Wilhelm Adolf Ernst的特遣隊在喀麥隆執行搜捕逃犯、警衛重要機關、巡邏市區要道等任務,直到三月底局勢平靖才撤離喀麥隆。


鎮壓喀麥隆奴警叛亂的砲艦鬣狗號

 
 Wilhelm Adolf Ernst出身陸軍,1893年才轉換到海兵隊任職,沒想到剛上任沒多久就碰上這場叛亂,讓他有了一展身手的機會。因為參與這次平亂結識了殖民政府要人,他在1897年返回陸軍後申請轉往殖民地,被任命為喀麥隆安全部隊司令,此後一直在殖民地服勤,並帶兵征服了喀麥隆北部的幾個伊斯蘭部落。1904年德屬西南非爆發反抗時,他也作為中校指揮官投入戰鬥,1909年以上校官階退伍。191810月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前夕,他作為後備軍人被重新啟用,受命帶領一個步兵旅,並因此晉升少將。作為軍人Wilhelm Adolf Ernst或許不算很成功,但以人類學研究者而言還頗具份量,他的許多收藏在身後被不萊梅博物館珍藏,迄今依舊很有價值。

 坦白說喀麥隆奴警暴動事件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失敗,畢竟這些人的本質是殖民政府的走狗,他們的起事無法與當地民眾產生聯結,進而吸引更多人參加擴大暴動規模。作為起事的理由雖然很具體,但也只是私人恩怨,一群殖民地的小警察想對抗龐大的帝國,其下場不問可知。不過經過他們這一鬧,眾多殖民地醜聞全都曝了光,被調查委員會一件件挖出來攤在陽光下檢視。這使德國國內特別是社會民主黨派開始重視殖民地管理,稍後的政策總算比較寬鬆,就這點來看也不能說完全毫無意義。

2015年5月19日 星期二

<寫作>德國海軍陸戰隊史話 德屬東非海岸起義




德屬東非海岸起義

 要說這場暴動必須先從1884年的德屬東非公司(DOAG)說起,這是一家德國政府特許開拓管理德屬東非殖民地的機構。在德國人到來之前,當地舊有的統治者為阿拉伯穆斯林的蘇丹,這些阿拉伯與黑人混血的族群在當地扮演的角色,不外是祭司或是農場莊園的主人,他們掌控經濟大權以及管治底層的黑人部落。與技巧嫻熟的英國不同,德國人管理殖民地的手段十分拙劣,常用高壓強硬的手段開發,經濟活動的同時又時常摻雜文明衝突。這些代理德國政府從事殖民工作的職員,不光算計著山林農場資源也強奪蘇丹的政治權力,試圖繞開這些傳統的統治階層直接向民眾施加影響力,例如插手蘇丹徵收過路費、擠占駱駝商隊的通路、強制進行土地登記、在當地公開舉行升旗典禮、硬拿DOAG的旗幟取代蘇丹的旗號等等,更重要的是不尊重伊斯蘭文化。說了這麼多,讀者應該會發覺有些眼熟,如果對霧社事件不陌生的話,就能理解這個事件即為德屬東非版本的「賽德克巴萊」。


德屬東非公司的旗幟

 
 如同霧社事件的導火線是一場婚禮的敬酒,「阿拉伯人起義」也始自齋戒月後的一場盛宴。在這個宰牲慶賀的祭典上,德屬東非公司的高級主管竟然帶著狗進入清真寺,讀者們應該很清楚清真寺對穆斯林的意義,那是絕對神聖虔敬的場所,進入這裡禮拜真神就算只是不小心穿著鞋子都會遭到斥喝,更何況是大喇喇帶著狗遛進去?一想到這幫德國人平時作威作福的嘴臉,再加上種種踐踏當地人信仰的行徑,終於激起了這場暴動。

 掀起暴動的Abushiri ibn Salim al-Harthi父親是阿拉伯穆斯林,母親是當地Oromo出身,他本身即為農場莊園主人,同時也兼奴隸貿易商人。他在1888年8月帶領Pagani的民眾起事,兩個月之內就席捲了整個沿岸地帶,之後翻抗運動又擴散到內陸。參加暴動的穆斯林襲擊了德屬東非公司的據點,殺掉了公司職員燒掉了工作站,除了事件起源地的Pagani之外,這場暴動很快蔓延到德屬東非海岸的其他城市,DOAGTangaKivinjeBagamoyoKilwaLindiMikindani等地的工作站都遭到襲擊,公司職員不是被殺被囚禁,就是必須被迫逃亡。DOAG的統治徹底崩潰,只剩下公司總部所在地的Bagamoyo以及另一座大城Dar es Salaam還在手中,而兩者的情勢同樣四面楚歌岌岌可危。


掀起反抗運動的Abushiri ibn Salim al-Harthi

 
 

 DOAG還能保住這兩個據點全賴德國海軍的迅速行動,暴動發生時海軍少將Karl August Deinhard麾下的巡洋艦萊比錫號(SMS Leipzig)正巧在印度洋上巡弋,該艦立刻派兵登岸鎮壓,包括了臨時編組的水兵和配屬艦上的海兵隊。德國海軍陸戰隊首先攻入Tanga救出遭到囚禁的DOAG職員,接著進入混亂中的Bagamoyo驅散Buschiri的民兵,並重新升起DOAG旗幟,然後派出另一支分隊收復Pagani,最後集中兵力確保Dar es Salaam。德國海軍以高度機動力迅速反應保住了德國在非洲殖民地的最後一丁點顏面,但這點兵力很明顯不足以完全恢復局面,要全面鎮壓必須仰賴後續投入的大部隊,這支部隊俗稱「魏斯曼部隊」(Wissmann-Truppe)。



德意志帝國海軍防護巡洋艦萊比錫號

 
 Hermann von Wissmann是德國政府派駐德屬東非的專員,他在德屬東非的角色有些接近袁世凱在朝鮮那樣,具有相當外交與監督的權力,但實際行政工作則委任DOAG的高級主管Emil von Zelewski,後者把事情搞砸引起這場暴動,逼使Hermann von Wissmann必須親自接管當地政務,他第一件事情是到埃及招募士兵組成新的部隊,然後把DOAG的安全部隊合併進來,由自己統一指揮,這是一支標準的殖民地治安軍,成員除了白人軍官之外,絕大多數的黑人士兵來自於英屬埃及蘇丹部隊被裁撤的人員。


1889年的魏斯曼(前排左)與他的軍士官

 
 就像霧社事件那樣,Emil von Zelewski帶著三個連500多人的安全部隊深入內地,結果在Lula-Rugaro遭到穆斯林民兵痛擊,當場戰死一百多人,包括二名中尉和他本人。然而這場勝利只是曇花一現,德國殖民者隨後加強鎮壓力道,投入更多人力物力,最後終於在暴動發生兩年後將之弭平。Abushiri ibn Salim al-Harthi本人也在逃亡過程中被倒向德國的部族所執,然後引渡給德軍。就在他掀起反抗運動一年後的188912月被德軍處以絞刑。


進擊中的東非安全部隊

 
 這場暴動平息後讓德國政府認為委任統治並沒有比較好,於是決定由官方直接統治,半官方色彩的「魏斯曼部隊」也在這場暴動後改組成正式的「德屬東非安全部隊」(Schutztruppe für Deutsch-Ostafrika),而後在一次世界大戰登場活躍大放異彩,但那場傳奇與此無關也就不再贅言。